ㄧ隅

黎明乍現，泛白的天邊在他的眼中卻帶著微微惆悵。

“ 沈大人，您怎麼了? ” 邀請他登高眺望的高姓官員看著沈霜一向沒有什麼表情的臉龐竟露出了淡淡憂愁，疑惑的問。
“ 沒事。”沈霜搖頭，收回注視遠方的眼神。

九月九，登高，憶兄弟。

輕啜了一口以菊花釀成的酒，苦澀在嘴裡蔓延，但沒多久，舌尖卻感到一絲絲的甜意。
“這酒，好，會回甘。”
指腹輕輕撫過上頭的楊柳圖繪，沈霜一笑。
那日離開，他沒有折柳送友人，也沒有說過什麼挽留的話。
一切盡在無言中。
還能不能再見到莫離，他其實很明白。
“ 再見。” 可以是再相見也可以是再也不見。
身為朝廷重臣，他和莫離一人文一人武幾乎快掌握了整個朝廷動向。
他們是皇帝的心腹，卻是保守派的眼中釘。
尤其是皇太后，在她眼中，他們是阻礙她控制皇帝的絆腳石，當然必須除之而後快。
所以當東北蠻族又想向內陸進犯，皇太后立刻建議皇上派莫離前去平定。

他不是很強？不是將來要擔任天子之劍的人選？那麼皇上您證明給本宮看。看看他是否能保住我國東北的疆土，將蠻族驅逐。

那日的話，猶在耳邊迴盪。
明明東北的險峻連先帝指派的鎮國將軍都只能勉強守住，皇太后竟要莫離連蠻族一起驅逐，除去他的心眾所皆知，就連皇帝也無可奈何。

莫離只能從容赴義。

結果出乎人意料之外，莫離成功了。
他驅逐了蠻族胡人，換取了往後多年的平安。
但代價卻是他的一條腿。

“ 沈大人喜歡這酒？這是內人親手釀製的。大人喜歡，等等微臣令人送上一甕去貴府。您意下如何？” 看到沈霜喜歡，高姓官員立刻掛上討好的笑臉，看向他。
“ 那就勞煩高大人了。” 頷首，沈霜再次看向了東北方，淡淡的開口道“ 聽聞蔽公子剛入朝做官，我會抽空督導他。”
“謝謝，謝謝沈大人。還請沈大人多多鞭策小犬。”高姓官員聞言，立即笑開了臉。
多少人希望沈霜指導，卻總被拒絕，如今他竟然自己開口……
“ 成敗仍取決於他，我只是推他一把。 ”
“是，是。”

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沈霜放下酒杯，轉身就要離開。
“ 沈大人，聽說皇上有意要召回莫將軍。” 高姓官員突然開口。
微微停頓了一下，沈霜沒有回頭，“ 這我知道。沒其他事的話我先行告退了。” 他知道皇上有意召回莫離，卻也知道皇太后的百般阻擾。

即便斷了腿，沒有王命仍不能任意離開。
她要他，就此死在邊疆。
＿

上報皇帝後，他托人將那甕酒送到了東北給莫離。

重陽，菊花酒，望你能重生。


＿＿＿

感覺有點斷章，跟前面那篇似乎沒啥關聯……
這篇字似乎多了很多……用手機打了好久~“~